2010年9月13日

「動能性」


再怎麼不願意,終究是要開學的。

這暑假雖稱不上充實,但也不至於渾渾噩噩。七月的大多數時候待在家裡,為著一些計畫過著很秩序的生活(沒錯是這個字眼:秩序),並試著掌握掌握時間的能力。在這期間也養成了慢跑習慣。高三時為了讀書,放學回家後偶爾會到附近國中的操場慢跑,但那樣的跑是附帶著條件的,奢望什麼回報的跑,也總是兩三圈就交差了事。這次是認真的跑起來了,幾乎天天跑,跑得全身上下無處不痠痛,從第一天用上極大意志撐著跑完三十分鐘,到最後雖稱不上輕鬆,但也能夠以均勻的呼吸和步伐跑上一小時。這也許是這個夏天最大的收穫之一了。畢竟,僅只是知道自己身上的某部分有別於昨日的進步,便令人感到慶幸。

八月為了暑修回到台北。關於暑修自己心裡也有數,畢竟是上學期堆積下來的未完成事項,該做的還是得做。因此大部份時候讀書。由於必須在短時間內吞食大量知識,到最後頭腦有種飽和溢出、覺得再也吸收不了任何事物的感受。但這在另一方面也帶來充實感,畢竟是自己本該有的、卻缺失的什麼一點一點的補起來,心裡也覺得踏實。

不讀書的時候打理屋子。因為一些原因,所租的房子還留有之前住戶的大量物品,而浴室廚房陽台也不只是髒足以形容的。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潔癖,但起碼是愛乾淨的人,雖然可以等到室友來了之後一起清理,但實在無法忍受了便自己動手。書讀煩了便打掃,一天一點的,挖出所有污穢,將之丟棄、清空、排列、妝點。有幾次對這一切生起氣來,畢竟誰喜歡這些瑣碎家務呢,又是自己本來無須去做的。但在這之間也學到一些,並且自認為某種程度上更能夠獨立生活。

總之在這暑假享有了極大的自由(即便要暑修,那對我而言並不構成不自由),而不願開學的原因即在於此。接下來除了讀書,還有接踵而至的雜務以及相關的人際必須處理。那些是我在暑假中無須面對的。不是不存在,但它們以一種我能夠掌握、與之共處的型態出現,那和開學之後的一切完全不同。在暑假之中我將意識放到一個遠離體制的地方,而現在又要回來並投入其中(星期四回學校,立即感受到那消失了兩個多月的巨大壓力)。


人類社會的整體觀念結構,能遷就的遷就,不能遷就的便退開,為了取得退開的動能性,花了數十年功夫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—邱妙津日記



於是想到這一段。「退開的動能性」。因此我的所作所為,在這個當下以及可 以想見的未來,都是為了在更遠的未來取得退開的動能性。是了,也只能這麼想,而我也只願意如此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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